為政治充電的電池 曾備受奧巴馬總統青睞的A123公司在中國公司管理下運營得更好
2015-11-26
在底特律城外，一家中國擁有的公司正在為3萬多臺電動車大規模地生產鋰離子電池。這間坐落在密歇根州利沃尼亞市內有20萬平方英尺的原錄像帶生產工廠，正在日夜不停地24小時運行著，每班卻只需幾十個人。他們的生產線不需要很多人力。因為電池不能受潮，所以生產過程中的人手越少，對控制濕度越好。這些高壓電池的大部分產量用于中國的乘用車和巴士，而低壓電池則銷售到歐洲。這一切之所以不可思議，是因為這家公司是A123系統公司，一家曾經獲得奧巴馬政府新能源補助貸款項目但卻失敗了的標桿公司。
“這里將開啟美國整個新產業的新紀元，一個將成為未來汽車行業核心的產業。”A123工廠于2010年開始投產的時候，奧巴馬總統致電裝配線上的工人們：“你們在這里的工作將重振美國未來的經濟。”但在2012年，經過兩年的持續虧損和因質量問題而產生的電池召回，A123公司宣布破產并開始尋求買家。來自中國的萬向集團的美國分公司提供了最好的方案并且承諾不會關閉這家公司在美國的運營。
幸運女神似乎更眷戀萬向公司。 A123公司CEO 杰森（Jason Forcier）說，今年公司的營收將達到大約3億美元，公司將首次實現收支平衡。A123公司計劃在未來四年投入8億美元的資金，用于擴大其北美、中國的產能并在歐洲建立新工廠。公司雖然目前仍無法與松下、汽車能源公司、韓國LG等行業巨頭比肩，但在低壓啟停這個新興市場上卻獨占鰲頭。“真令人驚訝”工作于Rhodium 咨詢公司跨境投資部的ThiloHanemann先生說道，“A123公司是中國公司在美投資成功的最佳案例。”
早在2001年，共同創立了A123的麻省理工學院教授就發明了亞微觀電極粉，這種材料比其它的電池材料更安全和有更高的功率。這家公司嘗試進入不同的市場，從手機到高能量工具等，但是一直都很難實現營利。“正在這個時候，A123遇到了最好的機會，也就是美國2008-2009年的蕭條。”杰森（他在汽車行業有多年的工作經驗，2009起就管理著A123的汽車業務）這樣說，為了減少石油的進口和二氧化碳的排放，同時改善就業成長，奧巴馬政府提出了在2015年前，讓一百萬輛電動汽車行駛在美國道路上的口號。
美國能源部為A123公司提供其有史以來最大的政府資助中的一筆：2.49億美元，用以建立電池制造廠。A123同時又得到了大約1億美元的投資，投資人包括通用電氣和高通公司等。美國密歇根州時任州長珍妮弗·格蘭霍姆為了吸引A123公司，為其提供了1億美元的稅收減免。2009年秋季，在公開上市并第一輪融資募集到3.8億美元后，A123當時市值為20億美元。但是從其商業合同上來看，它的汽車業務主要是為克萊斯勒汽車公司生產電池。
但克萊斯勒因自身的困難而終止了這項協議。杰森說“我們雖然有了大型的工廠和許多的期望，但是我們需要客戶。”他寄希望于另外一家受到政府資助的公司：菲斯科汽車公司，這家公司急著要生產其售價10萬美元的插電式混合動力汽車，命名為Karma。“壓力太大了，”杰森這樣說道，“當時的指示，就只是‘要快’。”
但讓A123失望的是，Karma車的銷售并沒有成功，菲斯科公司無法維持其采購計劃。而A123所提供給Karma車的電池因在“消費者指南”的檢測中失效，迫使A123在2012年召回了所有其生產的電池，隨后因現金流不足而不得不在10月申請破產。萬向在2013年初支付了2.57億美元收購了這家公司。
萬向自從1994年在美國成立公司，收購了20多家美國企業，大部分為瀕臨破產的公司，并以私募的理念管理這些公司。集團主席魯冠球住在中國杭州，由住在芝加哥的女婿倪頻管理萬向美國公司，其業務還包括了地產控股公司和現在的菲斯科。這個家族企業兩年前就委任杰森管理A123公司，明確要求不斷縮減運營成本，但不許放松或減少技術開發。那時，A123有大約500位美國員工，僅是2010年鼎盛時期的一半。杰森削減了員工的健康保險和福利，也不再提供免費的食物和卡普齊諾咖啡機。他說“以前這里的管理方式會讓你覺得自己是在蘋果或谷歌一樣”。
A123在經歷破產和重生之間的時期錯失了許多美國汽車廠大訂單。LG公司為通用和福特的電動車提供電池，特斯拉與松下簽約。因此A123不得不專注于低壓電池, 也就是用在輕型運動汽車或者是替代傳統鉛蓄啟停電池。現在公司早期的客戶中包括邁凱倫，法拉利和奔馳, 這些公司都將電池用于混合動力汽車。在Lux研究所做分析員的Dean Frankel說：“汽車制造商希望符合國家制定的能源環保標準，A123的啟停電池可以減少汽車3%-5%的能源消耗。”
鉛酸蓄電池仍然是電池市場的主流產品，部分原因是鋰離子電池在低溫下工作效能不高。今年四月，A123引入了超低磷酸鐵鋰低壓鋰離子電池，該產品即使在零下30度的環境下，仍能比鉛酸電池產生更大能量。Frankel說A123的新產品在微混市場有明顯優勢，或許可以取代鉛蓄電池和取得新的微混合動力汽車的合同。微混小型車在交叉路口可關閉引擎，當綠燈行開啟時，使用電池迅速啟動引擎–以達到省油的目的。Frankel強調，微混市場的需求將從2015年的14億美元上升到2016年的20億美元。
現在，A123的最大訂單來自于中國，向汽車制造商奇瑞和上海汽車公司，以及公交車制造商天津松正提供高壓電池。部分合同在萬向收購A123之前就已有了。現在A123由中國公司運營，對于其與中國政府公司合作并取得訂單是有利的。
但是，中國背景同時也使得A123公司在美國總統預選臨近的情況下處境有些尷尬。共和黨全國委員會已通過信息自由法案要求要求政府公布所有與萬向收購A123有關的資料并宣傳要揭露現民主黨領先候選人希拉里·克林頓在該交易中所起的作用。克林頓競選團隊對此拒絕置評。在這樣的情況下，對于萬向商標并沒有標注在A123利沃尼亞市工廠上，也就不必感到驚訝了。“光從公司產品上看，你不會知道的這是一家中國公司”公司戰略副總裁杰夫Jeff Kessen說，“我們不會刻意的去隱藏，但也不會去四處宣揚。”
歸根結底：萬向成功繼承了美國政府數億美元投資的新能源科技公司，并通過削減成本，使得A123獲得了重生。
